“可是什么?怎么?刚才还义正言辞的,这会儿就要反悔了?”
“怎么可能,我南笙诺的字典中就没有反悔这一词,只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啊。”南笙诺面露难色。
墨染尘看了看她,轻声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这样吧,我的荷包需要换了,那你就给我绣一个好了,就当作付利息了吧。”
“你让我绣吗?”南笙诺用手指着自己问道。
他以为她不愿意给自己绣,想起她主动说要给司徒枫送荷包时候的表情,那是多么的阳光灿烂,而此时呢?自己主动说要,她却面露难色。
“这般为难就别勉强了。”
南笙诺马上说道:“不不不,不勉强,我绣,我一定绣,我这就回去准备啊。”
“那我拭目以待。”
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墨染尘心情复杂,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南笙诺走到门口就遇见了夜寒,彼此打了个照面之后就离开了。
夜寒进入书房,看见墨染尘手中的纸,无意发现上面写着“租赁契约”,不解地问道:“城主,这是何物?”
墨染尘直接将手中的纸递给他看。
“城主,这南笙姑娘,只不过是个姑娘家,又不能出去找什么活计,更何况,她连家在何处都不知,你又不缺那银两,为什么还要与她签如此的契约呢?有点不近人情了。”夜寒仿若连珠炮一般。
“说完了吗?”墨染尘白了他一眼。
夜寒点了点头,道:“说完了。”
“是谁告诉你,这是我让她签的?”
“啊?不是你吗?那是?”
“这是她写了拿来让我签的,还说如果我不签,她就立马搬出城主府。”
“这属下就不知了,南笙姑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?为什么要与你签这个呢?”
“她说不占我便宜。”
“可是她也没银两啊。”
“行了,日后再说吧。”墨染尘又拿起手中的“契约书”看着。
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,有一种清新脱俗的味道,她的字给人一种静态美,看了顿时让人变得很放松。
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,怎么都没想过她会写出如此一手好字,这绝不是三两下就能写出来的。
现在想来,或许她是出自哪个书香之家?平民百姓应该写不出这么一手字来,这绝对是受过不错的教学的。
想到这,墨染尘对她又改观了不少。
南笙诺刚走出去,立夏便迅速过来扶住了她,问道:“小诺,你急着来找城主,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?”
然后她就告知了立夏刚才的一切。
立夏听的一愣一愣地,张大了嘴巴,这样的事情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。
“小诺啊,你也没有什么可以赚取银两的隐身啊,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?”
“立夏,我告诉你啊,女子呢,想要得到应有的尊重,那就必须经济独立,让自己与男子站在同一水平线上,女子完全不亚于男子,所以,不要想着去依附。”
“可是,男子养女子是天经地义的啊。”立夏说的理所应当。
“不是这样的,在我看来,我将来嫁的那个人,我不会成为他的附属品,与他的结合,必然是为他锦上添花才行。”
“小诺,你说的我都不太理解呢。”立夏被她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。
南笙诺反过手拉着她,说道:“立夏,这些都不着急,我有件大事需要寻求你的帮助。”
“啊?什么事呀?”
“走走走,我们先回去,回去之后再告诉你。”
两个人一路上想快也快不起来的,好半天的,终于回到了房间。
“立夏,快将那些布料拿来。”
“哦。”
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,但是还是听话的全部拿了出来。
“立夏,你再替我做一个一样的荷包。”
“好。”
说着她就坐了下来,准备着做荷包了。
“不过,小诺啊,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啊?”
“哎,还不是那司徒枫嘛,他捡到了我的荷包,拿着不肯还给我,想让我把那送给他,可是,你知道的呀,那个怎么可以送他呢?所以咯,我就答应再做一个送给他。”
立夏点了点头,说道:“哦,原来是这样啊,没问题的,包在我身上。”
她看见南笙诺也拿起一块布料,便问道:“小诺?你放着吧,我替你做就行。”
“不是的啦,我还答应了给墨染尘也做一个。”南笙诺面露难色。
“什么?你还要送城主呀?”立夏又是一阵的惊讶。
“嗯,他说他的荷包坏了,需要换了。”
“不会呀,我记得前些天,府内的绣娘才替城主绣了一个啊。”
南笙诺不敢置信,问道:“你确定?”
“嗯,确定。”
“好啊,这个墨染尘,他是在耍我呢?”南笙诺气的抿紧了嘴唇。
可是,手却没有停下来,仍旧在挑选着布料。
“不管他的,既然答应了,那一定要做的。”
“小诺,你放着我替你做吧。”
南笙诺想了想,说道:“呃......那个,你做两个太辛苦了,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做吧。”
话是这么说,实则在她心中是有私心的,她想要亲手替他缝制。
她找了一块淡蓝色的布,跟着立夏的步骤操作着。
“立夏,你可以教我绣向日葵吗?”
“哦,好。”
看着立夏熟练的针法,再看着自己那蹩脚的手法,平均下来绣个七八针就要扎自己一下,悔恨自己没有学习过刺绣。
在一声声的“啊”中,她终于将一个荷包做成了,自己看着沾沾自喜。
下午时分,有个小丫环来告诉她,有人来找她。
南笙诺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,来者何人。
她拿起立夏缝制的荷包,起身便慢慢地出了房间。
城主府的小花园内。
司徒枫看见南笙诺过来,迅速上前扶着她,到了石桌旁坐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来了啊?”
“我听说你受伤了,便立刻来看你了,你怎么呀?怎么会受伤了呢?看过大夫没有?”司徒枫关切地问道。
南笙诺笑了笑说道:“没事了啦,不用担心,墨染尘替我找过大夫来看了,过几日便好啦,对啦,你正巧来了,这个给你。”
她从怀中掏出那个荷包,与落弈的一模一样。
司徒枫拿着那个荷包开心极了,笑着说道:“小诺,你太好了,居然真的给我做了一个荷包,你放心,我一定会用心保存的。”
南笙诺被他这举动给弄懵圈了,心想着不就是个荷包吗?更何况也不是自己做的,干什么那么激动啊?
“呵呵,你开心就好。”
“开心啊,我太开心啦。”司徒枫开心的笑着,将那个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入怀揣内。
这一幕,被正巧经过小花园的墨染尘尽收眼底,而司徒枫那爽朗的笑声,在他此刻听来尤其地刺耳,一拂衣袖就走了。
“小诺,你还没告诉我,怎会受伤了呢?”司徒枫再开心也不忘记此行的目的。
“从马上摔下来了而已。”
“什么?摔下来?这还叫而已啊?你傻不傻,从马上摔下来可以摔死人的啊。”
“哎呀,这不现在都没事了嘛,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司徒枫想了想,搓着手说道:“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府吧,你住我那,好吗?”
“不用了啦,我现在这里也已经习惯了。”南笙诺推拒着。
两个人闲聊了片刻,看着天色已逐渐变晚,立夏也来请南笙诺去用晚膳了。
司徒枫便与她告别了。
立夏扶着南笙诺来到膳厅,看见墨染尘已经坐在那里了,不过,他的脸怎么会那么黑,这是又在生谁的气吗?
南笙诺心想着,这会儿还是先别将荷包给他了吧,这万一点毛了,那就完蛋了,还是先吃饭为妙。
看见她坐了下来,墨染尘便拿起筷子开始饭。
南笙诺用余光看着他,不敢直视,发现他在一口一口地往嘴中塞着饭菜,自己也拿起筷子吃着。
空气安静非凡,即使一根针掉落仿佛也都能听得见,南笙诺咀嚼都不敢用力,几乎都是你怎么嚼,囫囵往下吞。
她没注意看自己夹的都是些什么,不小心夹起一块红烧肉,放入口中,没有嚼,直接往下一咽。
“咳咳咳......”
对的,她卡住了。
墨染尘听见她不停的咳着,便抬头向她看去,没想到她的脸被憋的通红,瞬间想起之前在酒楼那一次。
他扔掉筷子,就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,然后转身到她身后,两只手从她的胳膊下穿了过去,随之按照她之前说的那个方式,几下子就让她吐出一块红烧肉。
南笙诺又咳了几下子,随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墨染尘回到桌旁,倒了一杯水递给她,说道:“吃个饭都不让人省心。”
“那还不是在看你嘛。”南笙诺接过水杯,小声地嘀咕着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她仰头就将杯中水饮尽。
喝完水,又回到座位上,看着墨染尘道:“吃饭呀。”
墨染尘狐疑地看着她,感觉真的有些看不懂她,想着她刚才说的话,其实自己分明听见了,只不过不敢肯定,所以想着确认一下,可是她不愿意再说。
想着也罢,不说就不说吧,还是吃饭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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